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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去楚營轉轉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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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2012-9-30 10:29:47 字數:3631

劉璃今天一出門就看到了地上厚厚的積雪,那麽純凈潔白,比自己的時代下的雪幹凈多了。劉璃頓時興奮起來,拉著茯苓和一些不當班的侍女在雪地裏瘋玩,在大大的軍營裏堆了幾個雪人,然後開始分兩隊互相打雪仗。連弦音仙士的僮仆銀宵都背著主人參與進來,和這些姐姐們鬧成一團。一向靜謐的軍營因為這場活動而熱鬧起來,引得幾位將軍不得不出來看這吵吵嚷嚷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。

“璃兒!你在胡鬧什麽?”遠處傳來一聲輕喝。所有人都停下來,轉臉看著一臉嚴肅莊重的劉邦從將軍帳走出來,瞪著大家。

“啪!”不知從哪裏來的一個雪球不偏不倚正正地打在劉邦的鼻子上,沾得劉邦滿臉雪跡。

“胡鬧!誰搞的!?”劉邦大怒,咆哮道:“給本公站出來!蔑視上級,軍法處置!”劉邦挨個掃視那些侍女,卻見到弦音仙士的僮仆銀宵怯怯躲在劉璃身後,探出半個腦袋來看著劉邦。劉邦一楞,仙士的人他可惹不起。弦音仙士本身實力深不可測,而誰也不知道仙士背後到底有多少龐雜的勢力。

劉邦正在猶豫,卻聽得一聲輕喚:“銀宵,你在做什麽?昨夜沒有好好守護主人,今天還到處亂跑?”循著聲音,大家看到黑衣的墨夜從仙士帳中走出,一襲冷酷的黑色在他身上卻表現出無盡的溫柔。他長長的墨黑色頭發在身後飄然,帶著溫和的微笑掃了眾侍女一眼,這一眼讓女孩子們興奮起來,空地上一片竊竊私語,就連劉璃的心也加速跳了兩下。

銀宵吐吐舌頭,正要開溜,十幾米開外的墨夜卻一瞬間出現在銀宵的後路上,微笑著抄起銀宵的後領子,慢慢走到劉邦跟前。說是慢慢走,只是大家看到墨夜不急不緩,卻是幾秒之內就來到了劉邦跟前,對劉邦略施一禮,道:“在下管教舍弟不嚴,還請沛公恕罪,只是請允許在下將舍弟帶回,好讓主人責罰。”

“那是那是,令弟年幼,只是個孩子罷了,孤定不會和銀宵公子計較。”劉邦急忙還禮。墨夜沖劉邦點點頭,就拎著銀宵打算回去。不料一轉身,竟看到弦音手扶帳門站在外面,既沒有乘軟轎,也沒有以華蓋罩著,只是在臉上覆著一層面罩,不時輕輕咳著。白裘袍裹著他單薄的身體,仍顯出一絲病態。

“主人!您怎麽出帳了?”墨夜立刻隨手扔掉銀宵,疾走幾步來到主人身邊,及時扶住了主人。主人從未在這麽多人面前現身,這還是第一次。

“帳外熱鬧,我只是出來看看。”弦音說。他的聲音沈穩而略顯虛弱,稍帶些鼻音,在人們聽來卻另有一種不一般的韻味。銀宵忐忑不安地走到主人面前,局促地盯著自己的鞋尖,不敢擡頭看主人。弦音仙士伸出清瘦修長的手,摸摸銀宵的頭發,常年不能曬到陽光的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,偶爾在陽光下這麽一曬,好像在發光一樣。冰雪為肌玉為骨,說的大概就是這樣吧。他的聲音裏似乎有一些淡淡的笑意:“冒犯了沛公可怎麽行。弦音門下未有無禮之徒。去向沛公道歉,然後將功補過。”

“不必不必,小孩子無心之過罷了。況且我也沒有傷到。”劉邦急忙說。弦音代銀宵謝過沛公,不過還是把銀宵打發去刷馬劈柴,才反身回到帳中。

劉邦向著弦音離開的方向微微點頭,待弦音的身影消失在帳門,就回身看著面前的一幹人等,鐵青著臉:“都做事去!璃兒,如果你沒事做,倒不如去向子房和蕭何學習學習後勤補給和糧草管理。”這口氣,就像劉璃的老爸發現劉璃在學習時間看課外書而責備她:“有這點時間,倒不如去看看課本”一樣。

“是,大伯……”劉璃不甘心地應道。子房,哎喲怎麽把子房給忘了!劉璃眼前又浮現出張良進入弦音仙士軍帳時那糟糕的臉色。她風風火火地跑到張良軍帳裏,把玄石嚇了一跳。

“怎麽了?玄石?”一個儒雅卻有點虛弱的聲音從帳中傳來。

“公子……是公主……”玄石的聲音有點顫。不等玄石阻攔,劉璃已經看到了榻上虛弱的張良:“子房,你怎麽樣?昨天你的表情很不對!……啊!你怎麽了?”張良的臉色蒼白如紙,修眉不自然地微微皺著,似乎受傷很重的樣子。劉璃仔細想昨日的情況,大驚失色道:“子房你……你昨日為我擋那一下,你、你受傷了!”

“天賜莫要自責,我沒事……”“子房的確受傷不輕,是為式神所傷,就是昨日那個偷襲你的人。”另一個中肯清冷的音色從後面靠近。劉璃難過地沒力氣和他擡杠,不用說,是弦音仙士來了。

“我知道……對不起……我……”“此時,除了道歉,天賜更應尋法治愈子房才是,一味自責又有何用。”弦音淡淡道。劉璃臉一紅,只好咬牙看向弦音仙士,他依舊戴著那白底銀紋的覆面,深墨色的眸子波瀾不驚,透著冷酷。

“好吧,那你有法子治嗎?”劉璃問他。

“公主這便是求人的方式麽?”弦音仙士淡然地反問道。劉璃氣得要死,居然擺架子!

“……子房因我而負傷,我心感愧疚。仙士若有良方,還請仙士不吝賜教。”劉璃咬牙切齒地說,狠狠瞪著弦音仙士。張良看著兩人,一臉無奈。

“墨夜醫術精通,昨日已為子房略施藥石。子房身子應該已無大礙。”弦音仙士的語氣好似理所當然,劉璃一聽他這滿不在乎的語氣,恨得牙癢癢:“你!你耍我!”仙士波瀾不驚的眸子看向劉璃,道:“你這易怒驕躁的脾氣須得改改。子房已無恙,你大可放心了。不說此事。明日項籍進入鹹陽,你可願與我同去?”

劉璃別過頭看著張良:“子房,你看他,他要去項籍軍營!你就不怕他向項羽投降啊?”

張良輕咳著笑道:“你若在他身邊盯著,我自是不擔心。”聽張良這樣一說,劉璃的心頓時暖暖的。

“好吧,答應你了。哼,我這就回去收拾。”劉璃瞪弦音仙士一眼,又安頓張良兩句,轉身離開張良的營帳。

待劉璃走後,弦音仙士才對張良說:“她不需要更多的縱容。”“也不需要更多的責難。”張良回了一句:“她是無辜的。”

翌日,劉璃準備妥當,不情不願地隨著弦音仙士離開沛公軍營,前往楚軍營。

項羽的軍營離霸上並不遠,走的就是上次她與張良從鴻門宴歸來的那條小道。馬車駛得很快,不久就到了楚軍營。門口有侍衛迎接。劉璃跳下馬車,為首的就是鴻門宴那天站在項羽背後的那個俊朗而沈默的青年,頸上還戴著一塊用黑繩穿著的玉佩,和他的氣質很相配。他把劉璃扶下來,然後就轉身去扶弦音仙士。

“信,先去你的營帳歇息吧。”弦音仙士的語氣淡然地吩咐道。之後由那個青年帶頭,將弦音仙士和劉璃領入一處帳房,屏退左右。等沒人了,青年才向弦音仙士鄭重地行一敬師禮,說:“老師,您旅途勞累,先歇下吧。待項王出發,信就來喚您隨行。”他的聲音沈穩好聽,略帶一絲冰冷堅毅。弦音仙士微微咳嗽著,道:“不必。趁著項王沒來,我要給你介紹一下,小璃你上次已經見過了。我若不在,你須照顧她一下。小璃,這位是項羽的執戟郎中韓信,較你年長一二歲,你應稱他一聲兄長。”

劉璃瞪大眼睛,什麽?這個帥哥就是那次她見到的豬頭臉?原來韓信竟長的這麽俊美,與上次被打的樣子判若兩人,也難怪她認不出。

韓信看劉璃一眼,似乎將她從頭到尾記了一番,然後再對弦音仙士施一禮,轉身出去了。

韓信剛出去,項羽就進來了。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往帳門一站,擋住了室內的光線,屋裏立刻暗下來。他往前走兩步,露出了跟在後面的陳平與範增。

“仙士此行是為與我同入鹹陽,以觀我項家軍威麽?”項羽說,濃眉微皺,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得意與飛揚,聽口氣就是來者不善。範增急忙呵斥項羽:“項王,不可胡言!”轉頭又客客氣氣地對弦音仙士賠禮:“仙士莫怪,項王他年輕氣盛,您多擔待。”

“啊,亞父客氣了。西楚霸王之名果然符實。只是本命克星當頭,項家軍威不知還能光耀多久,弦音真是替項王擔憂啊。”弦音不卑不亢道。只見範增臉色“唰”地一下子白了,一邊的項羽卻是嗤之以鼻:“劉邦小兒手裏不過十萬守軍不到,能泛起多大的浪?”

“仙士,可否還有補救的方法?還請不吝賜教!”範增來不及阻止項羽,只是神情焦慮地向弦音仙士討教。弦音未語,倒是陳平開口了:“臣倒是覺得,想辦法令劉邦死,就可以了。”

只見範增凝眉斥道:“要想取劉邦性命,哪裏是那麽容易的!鴻門之宴上錯失良機,還怎能傷得了劉邦!”語畢,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項羽,眼中有一絲不滿。

陳平卻是對著範增和弦音仙士微微一拜:“世人皆知‘清魂孤雪飛琴仙’,卻不知這句之後還跟了一句‘玄血無影送琴魔’。這天上地下,沒有琴魔弦音殺不了的人。”陳平挺直身子,向著項羽拱手,犀利的目光卻是看向弦音仙士:“項王,只要請弦音仙士出手,劉邦定是沒有活路。”

“都尉擡舉在下了。然,在我們淩霜閣,暗殺對象都是有價碼的。”弦音仙士道,眼中竟是滿滿的自信:“如果項王付得起報酬,那麽十個劉邦也死了。”

“那好,只要仙士殺了劉邦,我西楚定是傾盡國力也定可為仙士付足報酬。”項羽說,雖然表面上禮節十足,語氣卻是冷冷的,似乎根本不相信弦音仙士。而範增仿佛看到了希望,他熱切地看著弦音仙士。

仙士微微一笑:“在下的報酬不是金錢珠寶美女,在下只要‘避天’。”

此言一出,項羽和範增俱是一怔,而陳平的臉陰了下來,眼中閃著覆雜的光。避天,是唯一能違逆天道而不受天罰的神物。此物極少修行術法之人才知曉,只在傳說之中存在,現實根本無從找起,甚至它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件神器都無法判斷。有術師說他是留著神之血的神子,還有術師說是天道誕下的聖物。無論哪種說法,結果只有一個,那就是根本不是現實中存在的東西。

範增神色黯然:“那麽,我們……我們這就去尋找避天,仙士請安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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